（43）Wavelet

（警察4x线人3
果汁说：有人趁人之危，我可以报警吗
五升米：我就是警察，什么事）

少しだけ愛おしく変わってく
你只要稍微变得一点让人怜爱便好
黒く飴玉みたいな瞳を
犹如黑色饴糖般的眼睛

阴暗潮湿的小巷里很闷热，两个人都流着汗，蒙着行动用头套的吴承珉喘息着将郭智硕压在墙上，用上了膛的手枪顶住他的脖子，又顺着汗湿的胸口滑到肚脐。
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郭智硕完全没有害怕恐惧的神情，吴承珉终于觉得不对了，不远处渐渐有骚动的人声，他低声骂了一句该死，收起枪迅速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到消失，郭智硕松了一口气，方才顺着墙根软倒在地。

他的眼睛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显得十分明亮，在这灰调的雨后小巷子里更熠熠生辉，眉毛淋湿之后看起来更浓，映衬得一双眸子像两扇黑沉的窗，里面牢牢守着秘密。

”该跟你事先通个气的，那小伙子是我们最近刚发展的线人。”
"他啊看起来开朗活泼好接近，却很难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吴承珉从望远镜里看着远处的人，耳边听同事说道。
郭智硕为了掩人耳目而开的小店营生居然做得蒸蒸日上，这自然和他英俊又嘴甜脱不开关系。
这里女学生多，听说趴在他跟前那张桌子哭过的妹妹可不少。吴承珉瞥一眼心想这台面必定咸的很。

行动开始的讯号。
喧闹，骚乱，归于平静。
突如其来的枪声。
吴承珉抬起头正好看到背对着他的郭智硕倒下来，后脑勺磕在天台的边缘。

收队后，他记挂着那人的伤势，去医院看望。
“多亏你啊，这次把他们老巢端得特别干净。”
大喇喇地在病床旁坐下，吴承珉说着。
注意到郭智硕完全没有接话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异状。大而有神的眼睛此刻完全没有焦点。

来查房的医生合上病历夹，给了吴承珉一个眼神，示意他宽慰病人几句。
头部外伤带来的视神经损伤，动手术后可以出院，但需要3至6个月才能逐渐恢复。
他回想线人档案上看到的资料，知道郭智硕是独居，不由得心情沉重。
出院那日他打着关照功臣的旗号开车送郭智硕回家。

看着说“没事我可以照顾自己”的郭智硕，眼睛上还蒙着纱布强作笑容，吴承珉没来由的有点火大，撂了句“我来给你煮点粥”便自作主张登堂入室，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后便去把厨房检查了遍。

“人住的地方怎么这样啊。。。”他摇摇头，在心里记下一会要去采购的清单。
幸好有米，他熟练地操作起来。
郭智硕把头靠到沙发背上，听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心情平静下来。
一会功夫粥已经好了摆在桌上，郭智硕感觉到人过来俯身摇摇自己的肩膀，握住他的手带到桌前。
吴承珉的手心很暖，不是那种过热的体温。
他轻轻说：“不要担心，你会康复。”
郭智硕问：“今天有没有太阳？”
“是阴天。”
“嗯。世上最宝贵的是健康。”虽然是老生常谈，现在想起格外有感触。
“我喂你吃粥。”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郭智硕伸手前去摸索，他做得很好，手里握住勺子，舀了一勺热腾腾的粥，可是没有胃口。

吴承珉已经自然地反客为主，打开制冰机放了一整杯冰块，又拿了个空杯问郭智硕要喝什么。半天没得到回应，回头看发现他一直捻着勺子没有动，叹了口气拿了个冰块，一下按在他脸颊上。
郭智硕惊着了几乎要跳起来，就听一旁憋着笑的声音无奈地说：“别多想，乖乖吃饭才好得快。”

收拾碗筷之后吴承珉抹干净手上的水说：“我得回警队，明天来看你。自己当心。”
郭智硕心里是安慰的，但嘴上还是客气道：“你不需要那样做，你忙。”
“时间总是能安排出来的。”
“那多谢你。”

门关上，一切显得格外静寂，郭智硕摸索着躺到床上，幸而这个房子住了很久，家具摆放都熟记于心的。
真正麻烦的是心理上未知的恐惧。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又悄悄流过泪，猜想天尚未亮，只是赖着不起床。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便格外敏锐。
是脚步声，有人打开卧室门。
吴承珉轻声叫了他的名字，他嗯一声算是回应。

“你门口脚垫下面的备用钥匙我给你收起来了，这段时间就我拿着吧，防止意外。”吴承珉像是丝毫不察觉以保护为借口的这些行为已经过度了，随口说道。
把脸蒙在毯子下的郭智硕抿了抿嘴，坐起身来。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吴承珉看到郭智硕脸颊有泪痕，不作声，趁着换纱布时候仔仔细细把他的脸擦了擦。仔细看着这家伙的脸的时候越看越觉得可爱，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被困惑地问了两声之后难堪地迅速收拾完，多少被自己的念头惊到，咂了下舌，在心里骂自己趁人之危。

那天后大概是为了避嫌也恰好接了任务，连续几天都没有去。
他换下警服，摸了摸几天没有刮的胡子，想起坐在黑洞洞的公寓里的郭智硕，心里一阵放不下，即使他上次走的时候留了足够的食物，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打开门，看到卧在地上的人的时候心跳差点停了一拍，扑过去确认呼吸心跳才知道只是睡着了，但看那憔悴的样子不由得自责。
开了窗子让空气流通，他拿了毛巾给人擦身。
郭智硕醒来的时候闻到窗外刚下过雨的清新味，摸到床边的桌上还有一杯温热的茶水。
浴室有声响，他知道大概是吴承珉在洗澡。这人，登堂入室的，干脆留下来住。
好像是印证他的想法，吹风机的声响停下没多久，又有从柜子里窸窸窣窣地拿被子枕头的声音。
郭智硕微笑，只觉得疑幻似真。这绝对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但绝不会有人说破。
他们一日日相处下来，逐渐的放下了所有防备，说说笑笑的。但逐渐黏糊的气氛和以照料为名过于接近的距离，到底像是个什么关系，却更加说不清楚了。
这天晚饭时候郭智硕不小心把汤打翻在身上，吴承珉抱起他去浴室清理——自从某次觉得扶着揽着还是架着都不太顺手，郭智硕又阴阳怪气地打趣说“警官先生您按到我的门铃了”，气得他一把打横把人抱起来，这抱来抱去变成了常态，甚至有点温馨。
洗过澡之后他擦干身体穿了衣服，在门上方敲敲示意，吴承珉过来牵了他的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把人引到床边坐了，问他要不要早点睡。
郭智硕被他这仿佛幼稚园老师的语气惹得发笑，忽然说起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吴承珉想想也是，当初两人唯一正式打照面自己还蒙着脸，开玩笑说那你就摸摸看想象一下，脑内建模。
手真的覆上来摩挲脸颊的时候吴承珉反倒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人认真地碰触他的眉毛，眼睛，鼻梁，手指移到嘴唇的时候他不知怎么想的，作势轻轻咬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都停下动作。

郭智硕结结巴巴的找话题打破沉默。
“，呃，平时不觉得，失去视力可真是太难受了，等康复了一定要出去好好玩儿。”
“想做什么？”
“嗯。。。露营吧。”
忽然一阵体温带来的热风将郭智硕带倒，吴承珉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是沐浴露，很清新，和他身上的一样。
他为了掩饰心慌，提高声音没好气地问：“干什么？袭击演练？”
“露营啊。”吴承珉状似无辜地说道，毛毯下的空气比较热，但这也不只是两人身体温度升高的原因，郭智硕几乎蜷缩在身上的人和床之间的狭小空间里，耳尖逐渐染上薄红，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热死了，诶，让开。”
吴承珉感觉再逗下去人要生气了。才起身。
这么闹了一阵，真有点困了，吴承珉打扫完毕回来看的时候郭智硕已经躺着半醒半睡，把他的胳膊收进毯子里的时候这迷迷糊糊的人仰起头，嘴唇在吴承珉下巴上轻轻碰了下，打个哈欠说：“晚安。”
他躺的四平八稳的，仿佛已经立马陷入梦乡，吴承珉可睡意全消。这一下是太困了无意的还是什么？
今天他们去过一次医院，医生说已经不用每天敷厚厚的纱布，但仍需上药，给他戴一次性眼罩。
等到郭智硕痊愈，自己也没理由再待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郭智硕身边躺下，想着横竖睡不着，借着月色多看看这讨人喜欢的家伙。

而这时候罪魁祸首忽然翻了个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嘴唇，往他臂弯里拱了拱。
这不知算不算刻意的接触几乎让本就胡思乱想的人身体起了点反应。
郭智硕有点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因为闷着听起来格外低沉的煽情。
“警官先生不要像上次那样用枪顶着我好吗。”
这话里面的隐喻实在太明显，加上郭智硕又不知死活地开始念叨什么凌虐病人，什么知法犯法之类的胡话，吴承珉只觉得热血上头，再忍就不是人了。
而发觉自己招惹得太过分，眼看要擦枪走火了的郭智硕这才有点慌，抓住吴承珉的臂膀，说不清楚是要将他推开，还是浑身发软，想借力撑住。他思忖着，明白吴承珉不会真的在这时候对自己怎么样，于是放松身体。交出了自己的空隙，容纳对方的余裕，黑暗中手掌摸索到手掌，压在床单上十指相扣。

哈啊，太禽兽了。
出了一身汗半夜起来洗澡的两个人肚子饿了顺便煮拉面当夜宵，吴承珉关了灶上的火，注意到乖乖坐在椅子上捧着牛奶喝的郭智硕，脖子上还有自己留的印记，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移开眼神不敢多看。

只是一个普通的早晨，窗外晨光熹微时郭智硕醒了，他发觉眼罩落在一旁，便伸手摸索，这时候感到了异样。
他的窗帘是透光的那种，随着外面太阳初升，室内的物品的轮廓一点点勾勒出来。
他转过头，看到枕边那人的脸也逐渐清晰，是他素未谋面的亲密爱人。

郭智硕没声张，一如既往地起床，然后看着吴承珉赤着上身去开冰箱，背部的线条非常漂亮的一个V字收下来。他拿出一个苹果洗了，咬一口大概是嫌酸，皱皱眉，然后拿了几个鸡蛋，热起平底锅。
回身来才感觉到视线，只见郭智硕一手撑着头靠在沙发扶手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呢。
“你，你看得见了？”
被问话的人狡黠地眨了眨眼。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