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选手久违的失眠日记

“语言是存在的家”。
当我真的只身一人来到一片陌生的国土生活时,才如此痛切地感受到这一点。
语言能呈现出来的人类情感本身就极其有限,而当我用非母语进行表达的时候,我枯竭的词汇量(或许在日本大约只能算是幼儿园水平)只能表达最愚蠢肤浅的含义。
当我真心想夸赞他人或是聪慧,或是体贴,或是清醒的时候,我能使用的形容词只有“すごい”和“優しい”
当我想形容一步作品或是摄人心魄,或是有醍醐灌顶之震撼力时,我说出的仅仅是“面白い”
表达日常情感尚且吃力,表达抽象的存在就更显无力。
我如同语言的囚笼中一直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的困兽。
——倒也未尝不是好事,现处境只是让人类与语言之间亲密而尴尬的关系在我身上放大了而已。
语言之群山把我包围住。这是囚笼,却也是家。我同时感受到了“在家”和“无家可归”。
现在想来“推敲”这个词的典故真动听啊。到底是“僧推月下门”还是“僧敲月下门”好呢?我眼前仿佛可以浮现出诗人贾岛困惑时紧皱的眉头。

还是去敲响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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