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與我最後的戰場》的PV和《怕痛的我，把防禦力點滿就對了》說起﹐原作輕小說寫得怎樣對動畫有什麼影響
最近備受好評的SILVER LINK.
這一年每季都有輕小說改編動畫的製作公司SILVER LIN.無疑是最近的焦點﹐除了成為朝日放送集團的子公司以外﹐SILVER LINK.最近製作的動畫都得到不錯的風評。「盾娘」《怕痛的我，把防禦力點滿就對了》以及《轉生成女性向遊戲只有毀滅END的壞人大小姐》都已經宣佈了2期的消息﹐現在播出的《魔王學園的不適合者》也有不錯的評價。
當然﹐作為一個輕小說讀者最期待的還是SILVER LINK.下季的《你與我最後的戰場》。這是細音啟出道13年首次的動畫化改編﹐而這篇文也可以從「キミ戦」的PV開始說起。我衷心希望動畫水平會比PV要好﹐不然我看到動畫會被原作廚婊到上天花板的未來。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要將細音啟的小說做成動畫真的是難為staff了。
「キミ戦」的PV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大的問題嗎？不﹐問題都出自一些細節位上﹐恰巧細音啟就是一位描寫細膩﹐擅長利用細節塑造角色和構築故事的作家。PV一些細節的還原度不足已經能令到整個氣氛和感覺有所不同。
《怕痛的我，把防禦力點滿就對了》小說有什麼問題
「キミ戦」的PV令到我重新思考這個問題：究竟「盾娘」的動畫是真的做得非常出色﹐還是和原作比較下才顯得特別優秀。當然先在這裡勸喻各位只看了動畫的﹐除非特別有愛不然真的不要去看小說。「盾娘」的小說﹐如果要婉轉地說﹐我應該還是會用「爛」去形容。
「盾娘」小說的問題和大部分web小說類似﹐第一就是文筆爛和廢話多。廢話體現在於一些無意義的status顯示和技能描述﹐這些東西本身是沒有意義的﹐只有角色做「看status和技能」這個動作才是重點。再加上status和技能的效果對梅普露來說就是個笑話﹐這些無意義的內容令到閱讀體驗很差。
「盾娘」更大的問題是在於故事的設定和架構方面﹐也可以說是「作者自己也不知道想寫怎樣的故事」的問題。這也是web小說的通病﹐比起構思好整個故事﹐寫下去再算是更有效率的做法ー畢竟沒人氣的話就再開新作品就好了。
在「盾娘」裡﹐設定之間並沒有構成意義。以遊戲世界為主軸的作品有兩種﹐一種是遊戲本身對角色是有意義的﹐例如《No Game No life》裡空白是要追求通關﹐又或者像《CtG》或者《今日開始兼職四天王》﹐遊戲對於現實世界的主角有意義。另一種則是像「盾娘」一樣﹐角色只是單純為了開心而玩遊戲。這是更偏向日常的設定﹐因為主角沒有快速通關又或者在遊戲中尋找意義的必要﹐從而能夠和同伴在與現實不同的世界享樂。
在作者給了梅普露外掛的時候作品已經偏離了這個方向。梅普露由一開始只想四處探索世界﹐到發現自己很強然後想去通關。然後梅普露的外掛遠強於同伴的外掛這個設定也破壞了梅普露天然呆的反差萌﹐一方面實力差異太大令到同伴都無法吐嘈﹐只能一臉「你開心就好」的表情。另一方面﹐呆萌一兩次是呆萌﹐當你越來越強之後還是這樣就已經不是呆萌﹐是蠢了。到最後就變成一個循環：營運出新內容﹐然後被梅普露神奇打爆了﹐營運再出新內容﹐梅普露又用新的外掛打爆。
動畫是如何處理小說的這些問題
「盾娘」動畫相比起小說更令人投入主要有兩點：第一是整套動畫非常流暢﹐戰鬥畫面不止沒有崩壞還做得非常流暢。流暢度不單體現在戰鬥畫面方面﹐「盾娘」動畫能夠消除原作裡因為文筆太爛所造成的「距離感」。例如對於status還有技能的情況﹐動畫能夠做到重視梅普露閱讀這個動作而不是表達技能寫的是什麼。得益於消除了文字的距離感﹐動畫相比起小說無疑節奏更為流暢。
另一方面則是動畫側重於描寫梅普露的戰鬥過程﹐也可以說將梅普露的快樂定義為在「努力」思考之後打通關的快感。動畫裡的梅普露表情是非常豐富的﹐在呆萌之後會傻笑﹐在time attack失敗之後會覺得可惜。動畫更好地將梅普露的人設串連起來：戰鬥的過程能夠令梅普露享受﹐亦令她希望能夠通過難關。「努力」思考如何通關則和平時的呆萌成為對比﹐令到梅普露更為可愛。
對於動畫來說﹐原作輕小說有什麼意義
「盾娘」的動畫無疑是成功的。至少我認為動畫改善了原作小說存在的問題﹐令到作品更為吸引。至於有沒有原作小說有趣但動畫沒能表達之處呢？我相信一定有的﹐畢竟動畫是在小說的基礎上再選擇某些劇情來做。這也是某些改編動畫會被原作黨婊的原因﹐除了作畫崩壞以外﹐選材和表達不符合原作黨的期望也是很大的因素。
實際上﹐從故事的角度來說﹐輕小說改編的動畫其實是二次選材。如果從主角的角度去理解輕小說的內容﹐就會發現讀者看到的故事是已經經過選材— 主角的故事是連貫的﹐但讀者看到的只是當中的一部分。由於篇幅所限﹐動畫大多都是在這些材料之上再選擇重要的來做。輕小說改編動畫細節缺失是很難解決的問題。
當然﹐這些細節對故事本身有多大的重要性﹐又或者是哪些細節重要﹐每個讀者都有不同的看法。就以「キミ戦」為例﹐每卷的開頭都有數句以「セラフェノ音語」寫成的句子。「セラフェノ音語」是細音啟在出道作「黃昏色的詠使」創作的語言體系﹐在細音啟大部分作品裡通用。這無疑是細音啟作品最大的特色﹐而PV中沒有做這個我覺得是很失敗。
實際上會覺得「セラフェノ音語」重要的讀者﹐毫無疑問大多都是由「黃昏色的詠使」開始追細音啟的。也有不少人將細音啟當成神來崇拜﹐甚至有人去研究出整個「セラフェノ音語」的構造。這些狂熱的原作廚對於整個故事、角色都會有自己的解讀﹐能夠串連故事的細節成為有意義的情節。「原作廚婊動畫」是很常見的現象﹐當中也有單純作畫崩壞等因素﹐但更多是緣於和動畫staff對原作理解上的偏差。
認識的不少細音啟廚(包括我自己)都對「キミ戦」的動畫不抱希望。理由很簡單﹐因為根本想不到動畫做得好的可能性。「キミ戦」從動畫角度來說無疑是很差的素材。除了難以還原各種細節以外﹐動畫如何完結也是個大難題。「キミ戦」小說本編9卷的劇情很難切割﹐除了埋了眾多伏筆以外每卷之間的關連性很高﹐故事從來都沒有告一段落這個感覺。
為何近年越來越多web小說改編動畫
當然﹐動畫的質素從來都不應該和原作掛勾﹐但無可否認的是原作的質量很大程度會影響動畫的評價﹐就像「將50分的小說改成70分的動畫」和「將90分的小說改成70分的動畫」的意義是不同的。實際上﹐有不少web小說的動畫都做得不怎樣﹐但也不會被人婊。因為相比起動畫﹐原作的問題更嚴重。例如像《八男》原作完全就是流水帳﹐動畫只要作畫別崩觀感怎都比小說好。
web小說大部分都有這兩個問題：語文水平問題﹐還有智商問題。相比起內容和文筆﹐web小說更重視設定：設定是否有趣﹐人設有沒有特點很大程度決定了作品的人氣。由於web小說大多都以很短的短篇來更新﹐文筆和內容的問題都很容易被忽略ー 沒有多少人會逐句逐句認真地讀﹐只要感覺上令到讀者覺得有趣就可以了。
web小說的這個特點令它相比起輕小說更適合作為動畫的素材。動畫的特點在於感官享受﹐最好就是讀者能夠在不用思考下就能覺得有趣。以素材的角度來說﹐50分的web小說可能遠比90分的輕小說要好。50分的web小說可能文筆爛到家、劇情不合理﹐但它有不錯的設定﹐主角能夠吸引讀者。90分的輕小說可能文筆好到像文學﹐劇情非常有深度﹐讀者需要認真思考才能明白作者想說什麼；又或者是世界觀龐大、設定仔細、戰鬥描寫細膩的科幻/奇幻系小說。
實際上﹐動畫有很多做不到的東西。文筆的優秀是近乎無法表達的﹐龐大的世界觀也不是一季動畫能做到的事情﹐戰鬥畫面做得好不好基本看經費。相反﹐動畫做得好的基本都是圍繞着人物本身：人物形象、性格的塑造﹐和其他人的關係等等。再加上會被拿去和原作比較﹐做原作出色的輕小說改編動畫就像把staff推向火坑。能跳出來就能夠獲得讚賞﹐只不過多數都在火坑被燒死了。
啊對了﹐上面90分的輕小說裡想到的都是宣佈了動畫化的輕小說﹐包括入間人間的《安達與島村》、木緒なち的《我們的重製人生》、細音啟的《キミ戦》和安里アサト的《86》。即使動畫爛到爆炸﹐也請各位對原作抱有希望。
啊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改編成動畫的web小說中也有90分的作品。那本書叫《歡迎加入N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