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学系 2
©w. 만리
trans：k9yu
對於那唐突的同居申請，韓知城有預料到會聽到怎樣的答復嗎？如果不清楚的話，那就是對JY大建築系的李旻浩還沒有完全了解。
在入學初期，認為我是建築家的兒子的人有很多。或是輕視著或是心懷激動的來到建築系的人，無論帶著何種見解，都很難踏踏實實地接收系裡的教育課程。建築系對學生的能力要求很高。
首先，最基本的是需要對設計的敏銳度。人當然會被美麗的東西所吸引，但是創造美完全是另一回事。從一年級開始早早放棄學建築的對設計沒有感覺的學生有很多。在每週的個性成果展示裡被點評，害怕被比較平凡的學生們無法忍受這個。
當然，光憑感覺是不夠的。有了sense，那麼接下來就要用肉眼可見的視覺資料來表現頭腦中的設計。這種能力除了素描技巧外還包括操作計算機程序。程序從CAD、Photoshop到3D建模，種類繁多...到這兒你以為就結束了嗎？如果這麼問的話，只能說還沒開始呢。保留建築基本功能性的能力，依照既定設計製作模型的能力，為了使自己的設計作品被信服而進行發表的能力，廣泛掌握結構、材料、藝術、人文學等領域知識並應用於設計的能力，熬夜趕工不放棄直到守住最後期限的能力。還有錦上添花的，只管努力都不用擔心錢的，讓人可以一心投入到設計上的家庭能力也很需要。
因此，剛入學時稚嫩的我在建築系面臨著比高考更為渺茫的現實。意識到，設計呢並不是可以浪漫地小口品味著咖啡就能一下製作出漂亮建築的簡單工作。說實話，1年級時負責的設計課題與現在的相比，就是孩子們開玩笑的水平，但即使如此，那時候也理所當然地覺得一切都很困難，很陌生，因為大學和高中不同，不会親切地一一告知從A到Z的所有內容。
但我不同。設計課上，有的學生甚至無法理解給定課題的內容，而我整天不停地拼命埋頭於課題，每週把雜七雜八的成果帶到教授面前。一般1年級的學生會每天抱怨因為課題想死，但是只要一有空閒時間就會到處去玩，去喝酒然後結束一天。我沒有1年級的青澀之氣，過著乾巴巴的FM調頻生活。那什麼，也不是因為有很了不起的人脈所以有誰幫了我，就只是我喜歡才努力去做的。
因為我那提高了教授眼光的，令同期們發脾氣的狂傲，系裡就自然而然地傳出了我是了不起的建築師家庭的兒子這種說法。與傳聞不同的是，我們家在聖水洞經營者一家數一數二的整形外科醫院。所以當我宣佈要去學建築的時候，父親對這方面很不感興趣，還反對我去。順便說一下，臉，沒整過。
不管怎樣，接著我的介紹。我從1年級開始就是JY大建築系最大的話題。從1年級第一學期前半期開始，人們就各種議論說我要成為科系第一，但不負眾望的，我真的做到了。從那之後到現在我一直保持著第一，大多數人想和有很多收穫的我親近起來，想想看，首先，主要是女生居多。上男高的時候也經常接到不認識的女同學的聯繫，但這種一有空就來設計室找我的，真的是瘋了。短信可以琢磨著回，直接找上門來蹲守的話，是沒有答案的。我一開始也會好好接受問候，還會大致配合一下。但由於越來越妨礙設計，火氣蔓延，就在設計室門前貼上了自己列印的警告文：
外部人出入禁止
可能是因為在設計室飽受煎熬成為了創傷，於是在退伍復學之前簽約了兩居室商務公寓作為自炊房。一個房間是臥室，另一個是設計用的。2年級的時候一整年在家設計，周圍沒有刺激因素，感覺狀態有些鬆懈，於是今年年初又把電腦搬到了學校設計室。所以從這學期開始，有一個房間是空置的。
大部分人是不知道我的自炊房位置的，進來過的人屈指可數，知道的人是極少數，特別是知道現在兩個房間之中有一個是空的這一事實的人沒幾個來著...
黃鉉辰...
確實。除了那傢伙，敢那麼（膽大包天）愛管閒事，到處說我的事情的人再沒有了。
_
真的想死嗎？有段時間沒被塞紙巾了吧你？
呀，呀！嚇死人了，為什麼這樣啊...! 你得先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我才好求饒或者逃跑啊——
上午去設計室拿教養課教材時，看見了進入設計室的黃鉉辰的後腦勺。從昨晚開始就將犯人鎖定為黃鉉辰，我一看到映入眼簾的橙色腦袋，就氣乎乎地闖進了設計室。
呀!!!
砰的一聲撞上鐵門跟了進去，然後大喊大叫，黃鉉辰嚇了一跳，手上的圖紙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讓我們冷靜一下，親愛的？
黃鉉辰以防禦姿勢將雙手舉到胸口高度向後倒退。一名安靜地睡著的人直起身來。
發生什麼事...
對方的聲音很疲憊，我閉上嘴咬緊牙關走向黃鉉辰，把臉湊過去說：
先跟我來，出去說。
黃鉉辰像被老師訓斥的孩子一樣，哭喪著臉跟了出來，兩手食指互相懟著戳，看著很煩。
我真的沒做錯什麼啊...
眼珠子好像在轉來轉去的。
你為什麼把我自炊房有空房間的事告訴韓知城。
啊，那個，他說想一起住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要一起住了嗎??? 這真是——
我皺著表情，拳頭用了力，黃鉉辰抓住我的手臂嚇得直發抖。
不是，我就是聽到知城的話，那孩子的情況讓我正好想起你來才說的。再說你家確實有一個房間空著的嘛。一開始幹嘛這麼生氣喔，我那樣做錯了嗎?!
昂！就是錯了！你有見過我和誰一起住過嗎？
所以說，你對知城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絕對不行，還用胳膊比劃了×後出來了。
聽了我的話，黃鉉辰反而覺得我更讓人無語了，張著嘴說：
哦莫哦莫，過分了。又不是沒有房間，知城也說會付足夠的錢。他又不是壞孩子~
就像打令¹一样，黃鉉辰一邊發表擁護言論一邊斜視著我的手臂，最終還是揮手給了他一拳。
¹ 打令 韩国朝鲜族民谣形式 代指唠叨/总挂在嘴边提起
啊呀，嚶。
反正我說清楚了！別再鼓動那傢伙。死了也不能住我家!!
...知道了...可是這樣的話知城要去哪兒住呢...
那就看他自個兒的了。看上去也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他還會連自己要住的房子都找不到嗎？現在起不要再和韓知城說我的事！
一邊威脅著，一邊拿著從設計室整理好的教材出來。不知不覺逃到走廊盡頭的黃鉉辰在遠處大聲喊：
壞透了，看看啊，那個——！我都，太壞了，不想說話了！
走著走著又怒從心起，回頭一看黃鉉辰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反正你現在也禁止出入我家了，你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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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的教養課內容全都沒聽進去，今天怎麼也集中不了精力上課。我兩個小時裡一動不動地坐著，腦子裡一直重複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從和韓知城坐過的電梯，荒唐的提議，被斷然拒絕後比想象中消沉的樣子，到聽見「如果改變想法請聯繫我」這句話後我回答說「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並先離開原地的瞬間為止。當回憶到那兒時，我又回到第一個場景——在屋頂和韓知城對視的那個瞬間。
雖然沒人會相信，但我是個心軟的人。黃鉉辰是少數幾個看出來的人，我也能理解黃鉉辰是以怎樣的理由向韓知城提起了我的事。倒不如對方真的是不起眼的轉科生，那就當是行善積德讓他進家門了，但對方偏偏是韓知城——對比起死更討厭輸的自尊心強的李旻浩胡亂拋出陌生糟糕的自卑感的韓知城。讓我和剛發現的自卑感的來源同居，怎麼想都覺得不像話。
就這樣像抓老鼠一樣抓住黃鉉辰後，同居的事情似乎被遺忘了，整天忙于那些事。建築系獨居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一般大家除了睡覺之外都不怎麼使用屋子，所以想找個同居的人並不困難。
每天都在設計室埋頭設計，所以很少遇到韓知城。就這樣，我的思緒被同居的事給覆蓋，漸漸忘記了對韓知城的自卑感。每當設計不順利時，就會很好奇韓知城的設計進展得如何。如果想確認的話，是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打開旁邊分班設計室的門就能知道的事，但是我還害怕去看他的設計。還不如不看，這樣有助於拋開雜念。而且這個方法有一定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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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和龍馥的對話得知了意外的消息。因為討厭廉價的甜味留在嘴裡的那種很不得勁的感覺，所以不怎麼喝罐裝咖啡。那天收拾了東西才睡覺，精神狀態是沒法掩飾的差，所以為了找尋自動售貨機，來到了設計室下層的休息室。2分班的李龍馥和金昇玟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在吃外賣。
好吃嗎？
我站在自動售貨機前，用無所謂的語氣問著。龍馥嘴裡塞滿了實物，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似的招了招手。
對了，旻浩呀，旻浩呀。
吃完再慢慢說也行。
嗯，旻浩呀，知城他說要住在正宇前輩家生活了。
什麼？我認識的那個李正宇？
記起印象中熟悉的名字，站直了剛剛彎下的身子。沒能撿起的罐裝咖啡因時間過了嘩啦掉了下來。這是什麼鬼話？
就那樣放著不管的話，感覺真的會一起生活誒...
那人當初有搬進他的自炊房嗎？
唔...要不我去勸勸？
呀，你就帶著他過唄。你家不是很大的嘛。
不知內情的金昇玟插話進來。
那你帶他住阿。
金昇玟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反擊。
我已經有一起同住的人了。
看來好像是正宇前輩先跟知城說要一起住的。
喃喃自語地把食物塞進嘴里的龍馥眼睛一瞟一瞟的看著我的眼色。
我也是... 比起正宇前輩... 旻浩...
不知不覺間又安静了下來，看著一直在吃飯的兩個人，我心裡莫名地複雜起來。 大家為什麼都這樣對我？
_
再說一次，我討厭的類型大致分为兩類，一種是愚蠢，剩下的那個是虛偽。其中，李正宇是愚蠢的那類。虛偽的話只是看上去令人討厭，但是愚蠢的人會給別人造成傷害。愚蠢就是壞，這句話說的很對。
如果說JY大建築系有身份等級制，那李正宇就是最底層的。最下層主要屬於与系里的人嚴重合不來或因不善設計而被無視的人，李正宇兩個條件都具備。 李正宇很沒有眼力見兒，不懂得管理自己，而且嚴重地無趣。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結果李正宇在所有領域的能力值几乎都為零——設計、發表、背誦等等，沒有一件事能做好。 無論如何也都堅持上學上到了3年級，真是令人感到難解。
剛開始，對不僅和同期們，連後輩們都不太合得來的李正宇感到同情的人有很多，我也是其中之一。對他打招呼也很認真，還進行了輕鬆的對話。孩子們無緣無故以外表和能力隱隱排擠李正宇，他看起來更窩囊了，也有那種感覺的時候。儘管一看便知，也還是有想讓人照顧的辛酸可憐的一面。
就這樣，對李正宇沒有惡意的人也像鬼一樣背對著遠離他。也因此存在了一條踏上了就一定會對其生出憎惡的路——和李正宇結伴。
就在一年前，我也和李正宇在專業課上組過隊，組員是我，李正宇和李龍馥這樣三個人。
我們都姓李耶。隊名叫李three怎麼樣？
哇，好啊哥。
即使是很難給予反應的狗屎般的玩笑，龍馥也給出了真心感歎的回應。看著那情景，雖然表情暫時變得不太好看，但我也想著團隊氛圍是這種程度的話也是沒什麼問題的...至少在李正宇把負責調查的資料內容共享到小組聊天群之前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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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啊？
時間是在一個精神特別清醒的凌晨。那天，包括隊友龍馥在內，鉉辰和昇玟也被帶到我家，都在做各自的課題。黃鉉辰和金昇玟對於兩人被分到一組的事非常反感，於是很是友好地隔著老遠面對面做著PPT。龍馥一邊把我查找的資料內容和自己的進行比較，一邊忙著打字輸入。我已經完成了我那部分工作，孩子們看起來還沒有回家的想法，所以準備給他們拿一些零食來。這時龍馥以十分荒唐的語氣叫我。
怎麼了？
我探出臉往房間看，龍馥正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 [是什麼？] 比在冰箱前的我先拉著龍馥筆記本電腦看的孩子們對著屏幕盯了幾秒鐘，噗哈一聲笑了起來。 [這是正宇前輩發過來的嗎？]
這個一看就是在谷歌搜索後第一個出現的namuwiki ² 鏈接裡複製的。
² 나무위키 樹維基，是韓國本土的維基百科，创于2015年
甚至還複製了5行...kkk 這前輩怕不是瘋了吧？李龍馥你從前天開始就一直纏著這位前輩，然後就收到了這麼個玩意兒嗎？喂，你把手機給我，我來說一句。
推開試圖搶奪龍馥手機的黃鉉辰，佔得一席之地的我眼睜睜看著幾乎是白色背景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韓語文件裡潦草地陳列著連鼠標都不需要操作的大約5行的文段。那個前輩要這樣發的話，為什麼還要做個文件？就直接發kakaotalk就行吧。龍馥用不安的眼神觀察著一言不發，表情嚴肅地看著屏幕的我。
反正讓我做的內容也沒啥，要不我接著做吧？
聽到李龍馥願當好人的台詞，我那陷入僵硬的思緒燒起怒火來。
那邊，把我的手機給我。
[哥，給了兩周時間已經足夠充分，但資料太簡陋了，用這個什麼都做不了。請在明天之前重新收集整理後發給我。]
盡量不顯得傲慢，強壓著心火發送完kakaotalk的我神經質地倒扣住手機。
龍馥你就做你該做的，這種程度他應該能聽懂然後重新發(資料)過來的。
龍馥嗯嗯嗯地含糊著，突然貼到背後揉了揉我的肩膀。
用不著這樣的，我沒生氣
嗯...
龍馥的手簌簌地鬆開垂下。
PPT是龍馥製作的，發表是你來做，那個前輩負責什麼？甚至不是說查資料也是你們三個人分擔的來著。
那哥不會做PPT，又說自己來發表的話會耽誤到別人，所以...
那至少查資料也要好好進行吧，怎麼會有那樣的人啊？
那不是智力問題，是沒有誠意。
金昇玟的話久違地讓我深有同感，並點頭表示讚同，但又很快像是沒什麼事一樣搖了搖頭。
反正沒在期待，剩下的我來補充就行。
雖然5行資料事件從我們的立場來說是件很棘手的事情，但我也沒有太在意地順利度過了。我做過的每一個團隊合作任務，都會有一個搭便車的人，每當這時，我都會很好地填補他們的空缺。
果然，李正宇第二天也發送了沒有進展的類似文件。 最終是我和龍馥兩個人補上了那傢伙的份,做好了發表準備。發表是成功的，我們也沒吧李正宇的事太當個問題。真正出問題是在小組任務結束後。
教授在小組發表結束後給學生們分發了一張紙，
是隊友評分表，而且匿名保障，所以要如實填寫。收到紙後發現，有寫隊友名字的，還有各項目五分滿分中能打幾分的欄目。我嫌麻煩，就粗略地全打了5分進去，傍邊的龍馥則是表情嚴肅地托著下巴盯著評分表看。
幹嘛呢，快點填了出去吧。
等一下——
偷偷一看，龍馥苦惱不已地在李正宇的誠實度那一欄寫了4分，剩下的格子都是5分。真是，就為了那一點這麼苦惱嗎。因為太可愛了，就摸了摸他的腦袋。龍馥說不要看，把我推開了。當時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那張紙，但是站在後面的李正宇也一副看到了那個分數的樣子。
當天，李正宇在講義室前抓住龍馥提起分數的事時，我衝到因抱歉而不知所措的龍馥身前，入學後第一次在學校大叫大嚷道：
你現在要和他計較嗎 ?! 稍微有點良心吧！該知道羞恥啊。
我很用心地做了阿，哪兒有問題？那些都會算到總分裡去，你就這麼刻薄的寫了4分嗎...
聽到那句話的瞬間，我意識到這段時間我們小看了李正宇的事實。在別人面前一句話都說不順的人，對我發的火充耳不聞，還想繼續追究龍馥。大家的迴避都是有原因的吧。一整個頭熱心冷的感覺。
走吧。無視他。
先出去的金昇玟聽到騷亂後回來拉住我們，看著李正宇追究的人們一句句問著他為啥那樣，也散開了。李正宇面紅耳赤的消失在樓梯邊。龍馥可能是嚇壞了，拉著安慰自己的鉉辰的手臂抽泣著。
那哥真的好奇怪。
從那之後，在我們之間，李正宇從一個缺心眼的哥哥變成了一個廢物。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暫時忘記了。聽了龍馥的話又想起那個時候來。那個混蛋對韓知城先提了同住的事情嗎？平時和系裡的人一句話都不說的傢伙，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呢？現在還不了解李正宇的韓知城對那傢伙很是態度溫和，分明是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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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瘋了...
冷靜來看，這對我來說是好事，不管對方是誰，總算是有人能處理韓知城了。一切都很好，就算韓知城被選中也是。但就是說為什麼偏偏被李正宇這樣的傢伙給逮到啊。
撇開其他理由，李正宇確實有陰暗的一面。雖然一次也沒見過李正宇對待韓知城的樣子，但不知怎麼的，那情形歷歷在目一般。為什麼心情這麼糟糕呢...為了和韓知城變親近，或者說覺得變親近了就胡亂對待他，想象一下就覺得特別生氣。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這麼生氣。
如果對我內心深處的聲音更誠實一些的話，我不想看見韓知城和李正宇變得親近的樣子。一旦韓知城和李正宇同住了，李正宇顯然會整日的煩韓知城。如果知道了韓知城的實力肯定會讓他幫自己設計，沒有實力還不努力的寄生蟲真的太可惡了。
還有...那個對象是韓知城，所以微妙的嫉妒著...誒？嫉妒？在這種情況下我為什麼會嫉妒？腦子是明白的，心裡為什麼這樣隨心所欲...不該如此。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的滿腹才華的韓知城和毫無用處的李正宇，我不想看到他們黏在一起吃飯的樣子。和我都還沒變親近，李正宇和韓知城？傻逼李正宇和天才韓知城嗎？那個李正宇...和那個韓知城一起嗎？我就是...不想看到那個。各位，能理解我的心情嗎？其實我也不理解這樣的自己。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事實是，現在我站在2分班的設計室門前彷徨地絞盡腦汁中。最近真的，李旻浩到底是怎麼了，不僅是設計，連課程、瑣碎的課題一個都沒能集中精力認真做。如果說這一切的開始都是對設計首次生出的倦怠期的出現，那火上澆油的就是韓知城的中期點評模型。明知如此的我竟然親自找上門來了？瘋了吧。
你來這兒做什麼？
嚇我一跳。一驚一乍地回頭一看，原來是金昇玟。
啊...你還是走吧。
本想以非常不耐煩的語氣送走他，但是看眼色像鬼一樣快的金昇玟心情不爽地嗤笑起來。
李旻浩，還真是可愛啊。
金昇玟的瘋言瘋語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瘋了嗎...？
臉上帶著驚愕的表情望著金昇玟，正好2分班的設計室門打開了。開門登場的那位是非常了不起的韓知城。
喔？是旻浩耶。在這兒做什麼？
你來的正好。旻浩讓你和他一起住。
你瘋了...吧??? 我驚得咬緊了牙關，金昇玟先發制人抓住了我的衣領。
旻浩很害羞，讓我幫他轉達，哈哈。
雖然很想馬上堵住那個瘋子的嘴，但是金昇玟手上的力量比想象中要大。我突然間就成了背對著韓知城被金昇玟抓住手腕的軟綿綿的草包。
這傢伙精神出走了嗎？因為太驚慌而啞口無言的我，把視線從金昇玟身上移開，回頭看向韓知城。韓知城尷尬地笑著。
這麼突然？我知道他非常討厭和別人一起生活的...
脾氣看上去很糟糕所以擔心吧？但也沒有那麼糟糕的。與其彆扭的和前輩一起生活，到不如和他更好呢。房子也大，這傢伙特別愛乾淨。也很擅長做料理。
沒有還嘴，推開金昇玟轉向墻邊的我閉上眼深深歎氣。瘋了啊，瘋了...瘋了吧金昇玟。
啊，幹嘛呢。別擺架子了過來吧。
在(金昇玟之手的)強有力的引領下，再次搖擺著站定在韓知城面前的我，第一次和他正面交鋒。解讀著委屈的，堂皇的，看起來還有些生氣的我的表情，韓知城的眼神很明朗。總在遠處見到的記憶中的臉與近距離看到的韓知城有些不同。有些奇怪地顫抖着，我很難再長時間地看那雙眼睛，先避開了視線。
我可以住進你家生活對嗎？
愣著幹什麼，給點兒回應吧。
哈阿...好吧。
我剛才好像回答得很沒范兒。既然要一起生活，好歹留個好印象吧，真是的，為什麼這樣阿李旻浩。腦子裡浮現出各種自責和後悔，抬不起頭來。就像被锤子砸了头一样，完全失了精神。
那知城就住在你家了哈？趁此机会，你倆把號碼也交换存一下吧，還要搬家的，以后要一起生活嘛。
金昇玟翻了我的衣服口袋，親切地把手机拿在手里...哈，又呆傻地歎了口氣，打開鍵盤窗口把手機遞給了韓知城。他恭敬地雙手併攏接過手機，嗒嗒嗒輸入了號碼，略微低頭去看的話，迎著微風的臉神情真摯。怕会對視，趕緊把視線轉向手機。連名字都隨意保存為「知城」。有些無可奈何地暗自笑了出來。我的通訊錄上無一例外的存著全名，但是這位不速之客傲慢地把自己的名字存為「知城」。這是什麼肉麻的名字，也不好非要在眼前給它改了。撥通電話，韓知城的手機就嗡嗡作響。號碼應該也傳過去了吧，正要掛斷時，韓知城一下子接通了。哦啦，然後表情腼腆地把手機遞到自己耳邊。
謝.謝.你。
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了感謝。三個字後緊跟的細不可聞的微笑，那溢出氣聲的笑和微微上揚的嘴角，出乎意料地闖入腦海裡，心扑通扑通地跳。 心...心律不齐吗? 還是說... 我有点心動了嗎？
好好相處吧，我們。
不多會兒挂断了通話，握住手機的韓知城說出了小學生也不会說的難為情的話來。
看起來真好，呀！
三人之中最為開心的金昇玟拍了拍我和韓知城的後背，呲溜一下進了設計室。
啊嗚...心狠手辣阿。
撓著後背瞥了一眼韓知城，金昇玟毫不在意地看著我。尷尬的要死了。撅著嘴在找要說的話，但韓知城的表情很微妙，可能是因為沒有聽到自己期待中的豪爽回答。在催促的眼神中，我假裝無法忍受一般，眼睛低垂著點了點頭。
是啊...
這時，韓知城才表情滿意的笑了。我像個傻瓜一樣嘴角微揚，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你打算怎麼承受阿，你，大概5分鐘前在設計室前徘徊的腳，真的很想給它卸了。
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開始人生第一次同居...後悔的話現在說似乎為時已晚。不管怎麼樣，事情開始變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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