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人间//2022年12月17日

周六被八点十五的闹钟叫醒，睁开眼第一件事是去看核酸检测结果，是阴性。好的，赢得了缓刑。这样想想，周五一整天的头疼就还是戴口罩闷的，绝对没错。

感谢一大早出结果，可以按原定计划出行，去未来可能成为自己家的地方。只是气温骤降，开始下雪了。出租车司机因为被社区的门禁拦在外面，不得不顶着大雪步行三百米去跟出租车会合。明明只是三百米，寒风和雪雾形成了不小的阻力，终于拉开车门坐进去时，就开始因为戴了N95口罩而喘不上气。太可怕了，需要氧气的时候口罩性能太好，尽管加快了呼吸的速度但因为摄入空气的效率太低，还是费劲喘了好久才勉强平复下来。大概我这种情况不适合戴N95吧，鼻炎本身就已经影响呼吸，以前晚上戴手表睡觉，测出的平均血氧饱和度常常只有九十出头，总有一部分时间是低于九十的。

出租车侧面的车窗是粉色的，因为雪下得太迅疾太细密，所以几乎无法看清稍远一点的道路。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几乎走了一个小时。

到达目的地。不明原因地喜欢看被雪掩埋后露出的草茎。

以及枝干上叶子上挂着雪的植物。

放大可以看到雪花还在飘落。

目的地的部分样子。可以看到被塑料袋子套住的歪头羊驼和方形猪。

应该算是我正式参与装修的第一间房屋，虽然都是对方选好靠谱合适的店家，我进去挑选家具的样式和色彩。之前只是不停地被叫去做决定，真的看到组合在一起、实实在在出现在面前的一间房屋……好像也没有什么实感，也没有想象中感动，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我在其中的贡献过少，所以相对来说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会成为我的家吗？如果不会，那么这里的每一面窗帘、每一张床、沙发柜子桌椅，这些由我主导挑选、我们共同商量后决定的一切，又都算是什么呢。面对未来总是恍惚。我没有选择另一条路的打算，却也始终对这一条路抱着不明原因的犹疑。

中午叫了外卖，吃披萨。牛肉的味道非常浓郁，芝士的分量也太足了，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配菜，非常单调但也因此非常满足。据说芝士可以拉很长的丝，但是因为下单做好之后还在下雪所以迟迟没有骑手接单，从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雪花几乎是横着飞舞，至少在窗户的视野范围内几乎没有斜角。直到雪停之后才被顺利接单送达，尽管跟商家沟通送出前重新进行了加热，但是拿到之后还是有些凉了。

视野很好的客厅，向窗外望去正对着绵延的山丘，隐约还有雪雾笼罩，上空的云层像厚实的棉花。

躺在还覆着塑料纸的大床上，把羽绒服盖在身上，就这样睡了一下午。五点起床，准备回家。

傍晚又下起雪来，这次的出租车之旅让我有些心惊。刚坐上车时司机大叔说路面还完全没有被清扫，刚刚过来时经过一个大上坡，很多人都上不来在那里打滑，他看准时机一踩油门冲上来了，太惊险了。期间一直在与同为出租车司机的朋友们在微信群里发语音聊天，有位老哥重复说在这个天还出来干活的都是勇士、别明儿就成烈士了，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自己今天已经收工了。而车里这位就跟其他人说，他吹暖风吹得头昏脑胀，感觉血压上来了（不是网络用语），并且称一会儿干完这一单还要去火车站看看有没有活儿。

中间一个人问，怎么还不收工，这么个天别在乎这点钱了。车里这位半开玩笑回答，哪是为了这点钱，这不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回家吗，我这是为人民服务。

不知道有几分玩笑几分真心。听他的意思今天没做上几单，着急赚钱是真的，但想到打车时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单，是他在这样的雪天里接下这个较远路途的单子让我能够顺利回家，就还是感慨加感谢。张口要小费的出租车司机我是第一次见，但是给了。都不容易。

火树银花。左下角车辆飞驰的虚影。